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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现代社会和西藏传统的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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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现代社会和西藏传统的冲撞

《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 》:现代社会和西藏传统的冲撞

1985年,扎西达娃在《西藏文学》第一期发表了小说《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小说的开头是这样的:现在很少能听见那首唱得很迟钝、淳朴的秘鲁民歌《山鹰》。我在自己的录音带里保存了下来。每次播放出来,我眼前便看见高原的山谷。

这个开场有意无意地道破了上世纪中期先锋文学、西藏文学的秘密:来自秘鲁,来自南美魔幻现实主义传统,也就是所谓的“爆炸文学”。那时候的文学青年们,竞相追捧的是西方的先锋文学,尤以南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为最,如果谁有《百年孤独》,略萨的小说,那必将能制霸你的朋友圈,人人侧目:最早的流传最广的《百年孤独》,出版于1989,这是一个盗版。

《系在皮绳结上的魂》有一个简单的故事:流浪人塔贝、孤独的少女婛、以及作为叙事者的“我”。

塔贝,出场的时候他是一个“蚂蚁般的小黑点”,他的身份无从得知,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去,只是不停地走路,目的地是帕布乃冈一个叫甲的村庄。婛,19岁,牧羊女,她父亲是说唱《格萨尔》的艺人,从小就在马蹄和铜铃的单调节奏声中长大,度过了寂寞而简朴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一想到自己自小就是在这种几乎没有言语没有交流的环境中长大,当她遇上了眼前这个高大的汉子——除了接父亲外出说唱的人,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她决定跟她一起走。

于是那天晚上,她一声不响地钻进了塔贝的羊毛毯里。第二天,他们出发,婛在腰间系上了一条皮绳,她决定每过一天就打一个结,这样她就知道自己离家几天了。在通往“甲”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各色的人。

1980年代的西藏,现代文明已经一点点地进入。婛遇见一个拿着电子计算机的会计向他们炫耀,液晶屏上的数字和婛腰间的皮绳形成了反差。这个会计懂很多事情,“我在想一个问题,以前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活,用经济学的解释是输出的劳动力应该和创造的价值成正比。”

工分值、劳动值、商品值,这全都是陌生的字眼,对于婛来说既新鲜又懵懂。

那天晚上会计把婛带到了酒吧,那个地方热闹非凡,有音乐、有啤酒,她喝醉了。她决定离开塔贝,留下来,“你一人走吧,我不愿再天天跟着你走啊走啊走啊走。连你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所以永远在流浪。”经过一番争执,他们还是一起上路了,并来到了那个叫“甲”的村庄。

现代社会和西藏的神秘传统在这个村庄汇聚。经历过哈萨克强盗洗劫、1964年人民公社化的老头,现在是村里的致富模范,他拥有现代化的拖拉机。

他第一次为塔贝指引了道路:翻过喀隆雪山,哪里有一个如莲花生大师右手掌纹一般复杂的迷宫。塔贝决定去到那里,独自上路,结果在半路上吐了一口血,他的内脏受了伤。塔贝的故事在小说里终止,故事的讲述人“我”跳了出来,“我”继续去寻找塔贝。

我读这篇小说的时候,不期然会想起《塔洛》,他们同样是讲述一个现代社会和西藏传统相对的故事。

“你准备去哪儿?”老头问。

“我,不知道。”塔贝第一次对前方的目标感到迷惘,他不知道该继续朝前面什么地方去。

小说用了一个故事套故事的手法。“讲故事”的传统被巧妙地融进了这篇小说里,塔贝和婛的故事,是小说讲述者“我”的一篇小说的主人公,小说后半部分,“我”由继续去寻找他故事里的主人公,就像婛的父亲是《格萨尔》的讲述者一样,传说、现实、历史,很难分得清楚。地理上的“西藏”模糊在了故事里的“西藏”。

扎西达娃在《系在皮绳结上的魂》之后,又发表了《西藏,隐秘岁月》,这两部作品让他和马原、马建一道成为了80年代西藏文学的代表人物。到了90年代,扎西达娃创作减少,进入了电影圈,参与编剧了《益西卓玛》(2007)、《天上西藏》(2007)等电影。

到了2015年,扎西达娃和张杨一起,把《系在皮绳结上的魂》改编成了电影《皮绳上的魂》。30年后,这篇小说从80年代穿越复活成影像,改变不小。

它变成了一部“西部片”,塔贝的苦旅突然有了名目:有一天,他被闪电劈中,被活佛酒醒,被告知他将肩负一个神圣的任务——将天珠送回到莲花生大师封存的掌纹地。小说的叙事者“我”变成了电影中的会带路的哑巴。电影也将小说中的寻找“香巴拉”的苦旅,变成了一个围绕复仇和宽恕的天珠猎人的故事。虽然张杨认为这部影片“无法被类型化”,但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魔幻现实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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