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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裕和他的汕头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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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裕和他的汕头老家
  
  汕头潮阳区与市区隔江相对,不远处就是入海口,看得见各式船只繁忙地运输作业。
  
  虽然仅隔了条江,可是即使是在潮汕地区,黄光裕的老家——汕头潮阳区也是被当做异类对待的,说起潮阳,潮汕地区人脸上很容易讪笑,说那里是海盗的滋生地;是经营天才的诞生地,“在南洋做生意的潮汕人里,潮阳的占了一大半”。
  
  潮阳人做生意:“资本游戏玩耍得极其流畅,而且,他们总觉得钱可以搞定一切。”在潮州待了多年的张更义这么说,他也是《潮商》杂志的主编,接触了众多的潮州商人。
  
  祖居和教堂
  
  曾化矛用一把漂亮的有包浆的古老瓷壶给我泡了杯功夫茶,这里是潮阳铜盂镇曾厝村,黄光裕数次对外界说起过他的老家。屋子里收拾得干净,环屋的却是乌黑的臭水沟,还有永远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的废旧塑料回收厂,曾厝至少有十余家这样的小工厂。
  
  “能喝上这样的水还是俊烈的功劳,他帮村里修建了个蓄水池,花了20多万块,可是村里有些人还是总觉得他捐款少。”曾俊烈,是黄光裕曾经的名字,他父姓黄,母姓曾,父亲属于入赘母亲家族。“入赘当然跟我们这边姓。”曾化矛用再自然不过的语调说。
  
  曾化矛的家在黄光裕家的南首,村里有大面积的这种的“坐北朝南”的所谓“四点金”的民居,这种围合起来的房屋排列非常齐整。
  
  论起亲属关系来,曾化矛和黄光裕的母亲曾婵贞还有点表亲关系,不过这也很正常,曾厝的500多村民大多姓曾。曾化矛对黄光裕的有所了解,与其说是因为亲属关系,不如说是乡村里一个普通老者对同乡村的成功者的好奇和骄傲所致。
  
  1991年,曾俊烈22岁的时候,整个家庭改回了父姓,他变成了黄俊烈——现在他的身份证上还是这个名字。“‘光裕’是后来他在外面起的名字,据说是有高人指点,我们年纪大的人还是叫他俊烈。”
  
  俊烈早几年回家乡的时候,村里人不太知道他已经成功到了那种地步,“还是俊烈俊烈地叫他,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就是报纸上登的中国首富黄光裕”。他回村虽然也坐着轿车,但是大家也不奇怪,“汕头1990年就开始满街跑奔驰,大概5辆里就有一辆奔驰,所以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有那么富”。
  
  黄光裕喜欢泡茶。“这是我们这里的传统,男人女人都能泡一手好功夫茶,有一年他回来祭祖,正好村里水库进污水了,他二话没说就出了几十万元,给村里修水利。”不过,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黄光裕并没有在乡村显露他的富裕,“我们村里外出做生意的人非常多,而且各个城市都有,慢慢才传回来,原来北京、上海、沈阳都有我们俊烈开的店”。
  
  村里的干部们由此才后悔,没有喊以往数次回家的黄光裕多捐点款项:“捐款是我们这里的习惯,谁捐的少就要被人背后指手画脚。”
  
  2004年,黄家的老宅开始装修,当地在外成功的经商者,都有将自己的祖宅重新装修的习惯,“可是黄家的装修还是很让我们开眼”。
  
  曾化矛家不远处就是黄光裕兄弟姐妹4人共同出资装修的祖宅,也是四点金的结构,其实这幢色泽鲜艳的住宅自我们进村就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深红色外观使它在村落里传统的一排排黄褐色住宅中非常显眼,外墙全是大块瓷砖,墙头装饰的全是潮州砖雕,却没有用别家惯用的戏曲人物,而是瓶花,原来这是这个天主教家庭特殊的装饰。曾婵贞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家里的4个孩子在出生后都受了洗,尽管黄光裕和他的哥哥黄俊钦都出生在“文革”中,“可是这里管得松,当时还是偷偷受了洗”。
  
  黄家大门现在紧闭,无从进入。“其实这样常年关着门的不仅仅是他们一家,我们这里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常年在外做生意,房子修建得很漂亮,但是不住人,请亲戚代管,一年只开两次:清明一次,春节一次,那时候全家回来,打扫房间,然后请亲戚朋友来喝茶,俊钦、俊烈这两年再怎么忙,清明也会回来。不过不会亲自打扫啦,全村沾亲带故的人都会去帮忙。”
  
  在曾化矛这个饱经世故的老人看来,这种帮忙很应该。“小时候因为他们是外姓人,经常被村里孩子欺负,现在去帮帮忙就当是赔罪啦。”
  
  黄家祖居还有一点与众不同,别人家进门横匾上都是某某堂,某某居,他家却是“圣家”二字,两边的石刻对联是“圣德古今第一圣,家道长流化万家”。曾化矛说:“我们几个老人看了这对联,觉得有点不妥当,可是说出来估计他们也不会听。”黄光裕一家早就全部去了北京,就是大家熟悉的曾婵贞夫妇,虽然穿着打扮还不怎么奢侈,“可是他们已经是另外的味道了,听说他们俩在北京也有自己的公司”。
  
  曾厝在潮汕地区属于不发达的乡村,村里很多房子都租给了外地人办各种小工厂,说是工厂,倒不如说是工棚,紧挨着黄家的祖宅的围墙,就势搭起了几个塑料棚,前是拆废物的车间,一个是焚烧废塑料的,一个是拆旧电器的。“经济落后才这样,当时村里到外面还没有水泥路,所以村里几个管事的去北京找到黄家,想让黄家兄弟出钱修一条通往外面的公路。”(励志名言 )没想到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无论是话少的哥哥还是说话利落的黄光裕,都没有一口应承,最后是几个村里联合修建通往县城的公路,各村联合集资,剩下不足的部分由黄家兄弟补足。但是路名还是要叫“国美大道”。这样,村里开始流传黄光裕不够大方的传闻,那正是他登上排行榜成为首富的2004年。
  
  与此同时,在母亲照管下,一座投资400万元的天主堂开始在乡村对面的农田里兴建,平心而论,那是一幢辉煌的建筑,周围新栽种了不少樟树,把它和破旧的村庄隔离开来,附属的客堂就有3层楼高,比村里的小学要大一倍多。建成的那天,从北京请来了歌星,节目一直演出到深夜零点,这次盛大的庆典,成为村里至今还偶尔谈起的盛事。而黄家开来5辆名车,跟随着大批随从的排场,也使见过世面的村里人终于开了眼界。
  
  曾化矛替他说话:“其实那条路各村捐款的只有几十万元,剩下的几百万元都是两兄弟出的,村里的幼儿园和敬老院也是两兄弟出的。”可是潮汕地区又有这样的传统:只要你发达了,就必须捐款,捐多少大家也不觉得多,何况,黄光裕还有中国首富的名头。
  
  父系和母系:17岁的少年
  
  如果说对黄光裕的印象是漫画式的,村里人对曾婵贞印象就出奇的好,觉得她说话爽快,肯帮忙。“有恩报恩,有德报德。”她年轻时候身体不好,十几岁的黄光裕骑着车带她四处找医生,附近镇的一名老中医见他们贫困,不收钱给她治疗,结果这个老中医前些年成了黄家的座上宾,经常被请去北京,他的女儿被安排进深圳国美工作,后来自立门户,成了国美的供销商,“都是婵贞安排的”。
  
  在村口卖凉茶的曾庆水和曾婵贞的弟弟是朋友,沈阳国美开业的时候,黄光裕任命他舅舅负责沈阳片区,曾庆水那时正在沈阳开小店,他说:“我们经常去他那里喝茶,他和我们说起他姐姐来也很佩服,觉得黄光裕能有今天,他母亲的功劳很大。”
  
  曾婵贞管家很严,“那时候他们家很穷,黄光裕的爸爸黄昌义12岁来我们村投靠,后来干脆入赘曾家,也没什么活计,就在村里卖豆浆。我们这里是侨乡,虽然穷,但是家家户户都有些海外关系,可入赘来的黄昌义好像就没什么关系,最困难的时候,别人家有海外寄来的包裹,可是他家就没什么”。
  
  曾婵贞的祖上在泰国也是很有名气的商人,经营大米和布料,按照曾婵贞的说法,老祖的名气大到一定地步,在泰国,谁要是挂上仿冒他们老祖的招牌,谁家的店就能火起来。可是年代久了,海外的亲戚已经疏远,只留下了一些光彩的传说,被她用来教育自己的孩子。在国美成功后,她曾经很骄傲地对记者说,黄光裕在北京的名气,终于和她老祖在泰国的名气一样大了。
  
  那时候还叫做曾俊烈的黄光裕家中只有两亩地,村里人还记得他家的贫困。“婵贞很争气,即使别人欺负到他们家,她也教育孩子不要反过来去欺负别人,而是要争气,不在外面惹祸,对人要礼貌,兄弟姐妹要团结。而且,她从来不打孩子,最多只是说几句。”
  
  曾庆水还记得黄光裕兄弟在村里的集市上帮他父亲卖豆浆收钱递货的身影,“在我们这里也很平常,孩子们从小就要帮助父母亲做生意”。可是那个小生意小到根本不需要几个人去做,上世纪70年代末期,汕头地区开始流行的走私家电、手表,才把十几岁的黄家兄弟卷了进去。
  
  作为潮汕人的吴二持还记得那个年代这里的疯狂,乡镇上时常看见卖走私表的孩子,拿着一麻袋的电子手表,不一会时间就能换成一麻袋的钱。“只要有这种门路,很少有人不干这个的。”
  
  而流传的黄光裕兄弟少年贫困,甚至“捡垃圾为生”——其实也和走私生意有关,曾庆水这点记得很清楚:“曾厝有些能干的人从海上运回来好多电视机、收录机,说是从*、香港那边弄回来的,别人再从他们手上收来,把这些来路不明的电器运到城市卖掉。有半年村里家家户户都做这些生意,其中有些是旧电器,很脏,可是也有办法重新组装,村里堆得像垃圾堆,很赚钱,我记得黄光裕兄弟俩就常常骑着旧自行车去各村收旧电器,收来再出手。”那还是80年代初期,黄光裕还只有十几岁,却已经成为精明的“下家”,收来的货全部能出手。1986年,他17岁的时候,就和哥哥带着一批旧电器出门远行内蒙古了。“村里像他这么出去做生意的人很多,像他那么大年纪出去的也很多,要是他不发大财,大家还真记不得他了。”
  
  这种传统一直延续下来,铜盂镇附近的贵屿镇现在还是国内电子垃圾的处置中心,只是现在收回来的都是国内的电子垃圾罢了。
  
  曾庆水自己也是在那个年代挣到了第一笔大钱,3000元,那还是1983年,他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出门做生意的,“到处开店铺”。潮汕人不喜欢替人打工,称为“工字不出头”,所以有了点钱都是直接做买卖。
  
  20多年过去了,曾庆水却回到了家乡开凉茶铺。“店全部给子女看管,自己不愿意再到北方受苦。”他在东北地区开了一家建材铺,规模只有几十万元,“和黄光裕比起来差远了”。
  
  在曾厝,黄光裕的父亲给人印象并不深,村里人就知道黄昌义十几岁就来到曾厝,是因为在老家西胪镇波美村无法立足,“土改的时候,昌义那一支的土地被没收了”。
  
  相比起在曾厝谈起黄光裕还不免谨慎的说话方式,在波美村,黄光裕就更像公共话题,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说到这3个字,成年男性就会骄傲地说,他是六房的吗,和我要算堂兄弟、堂侄孙之类。尽管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从没有见过黄光裕,甚至他的父亲黄昌义都只见过一两次。
  
  “黄昌义和老婆回来过一次,说是要找些自己那支的兄弟,可是没找到几个,所以也没有翻修祖宅。”这里也有幢辉煌的天主教堂,是曾婵贞捐款200多万元的产物。
  
  波美村在黄光裕发达后,派遣几个头面人物上北京找过他,想让他捐款修村里的水库。“可是那20多万块他都不肯出。”黄光裕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波美村人,兄弟姐妹也从没有回乡认过祖。这在波美村人看来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要知道,修祠堂捐款是已经富裕了的潮汕人的比富方式,“清明节的时候,从广州、深圳回来的豪华车辆把公路都堵死了,按照规矩来讲,他肯定应该回来祭拜我们这里才是”。
  
  2006年的“荣归”
  
  2006年6月,潮商大会在汕头举行,当时已经成为中国首富的黄光裕第一次在汕头的公开场合亮相,受到了热烈欢迎。张更义非常清楚记得黄光裕在那次会议上的风光。“他剃了个光头,当时汕头的报纸都用‘酷极了’来形容他,我记得还开了一场公开见面会,会上的许多中学生一起大叫,你是我们的偶像,场面比明星出现隆重多了。”后来大家才知道,之所以剃光头,是因为此时的黄光裕已经开始脱发。
  
  公开见面会上黄光裕确实是唯一的明星,许多同是重量级的潮商抢着和黄光裕合影,交换名片,称呼他为“潮人骄傲”。一位学生家长问问题,说作为“比尔·盖茨式”的中国偶像,他能不能给点建议给孩子们,究竟是读书好还是不读书好?黄光裕说,他的成功是努力加运气的结果,如果他读书了,国美的成就可能会更大。
  
  张更义说,在论坛上,有人问他要是美国的电子产品巨头百思买进入中国后,国美怎么办的时候,黄光裕说:“我应该是家电连锁的祖师爷的祖师爷的祖师爷了。我去美国考察百思买时对他们说过,你在世界上很大,但进入中国市场会变得很小。我不理你,你要5年后才能追得上我,我要理你,很难把握在竞争中取胜的肯定就是你。这就是国美的未来!”
  
  这次潮商大会上,汕头市领导才知道黄光裕早就多次回到家乡,“可是他从来不去见市领导,也不在市区停留,都是直接回曾厝”。
  
  这次不一样了,汕头市领导想请黄光裕帮助家乡发展,至少在这里开几家国美的连锁店。可是黄光裕却始终没有决定在这里开店,也许在他看来,这几年经济欠发达的汕头不值得做大规模投资。
  
  曾化矛记得,黄光裕曾在村口的古渡口旁边许下了愿望,要在练江上修建大桥,准备投资1800万元,把曾厝和对岸的司马浦镇连接起来,并且直通广汕公路,他说不能让现在的孩子像他小时候那样游泳过江,有生命危险。
  
  当然,目前这句承诺无法兑现了,练江现在很肮脏,发黑的河流里面,还是有大批孩子在玩耍,其中一半是废弃物回收工厂的外地工人的孩子——这点大概和黄光裕童年的时候非常不同。

黄光裕和他的汕头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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